鱼狗

［巍面］抱抱（三）

这是沈巍和沈面上高中的时候。

早读又提前了一个小时，沈面坚持不让沈巍再早起做早餐了。两人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背着背包骑着自行车一前一后地上学，沈面靠着一袋甜牛奶和沈巍每隔三十秒的揪揪脸，艰难地在英语书前撑过一节早读。

然后在下课铃的一声令下中倒头就睡，第一节课前的十分钟被沈巍喊起来吃他带上来的早餐。有时间他也会勉强支撑起来，半边身子挂在沈巍肩上和他一起下楼去食堂，坐在吵吵嚷嚷地餐桌前吃生煎包和豆浆。

沈巍觉得生煎包油烟气太重，总给他换成水饺或者馄饨，自己坐在对面吃一碗清汤面。

有时候会换成拌面或者炸酱面，不放葱花，因为挑食的沈面偶尔会吃几口他的面。

“你为什么总吃面啊哥？”沈面看着开学一个月每天早餐从碱水面到荞麦面，东南西北四个食堂的面都给他吃了个遍以后，终于忍不住开口。

沈巍从热气腾腾的羊肉拉面中抬起头，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，低下头去舀一勺汤，才慢悠悠地说：“因为好吃啊。”

……
“生煎包也好吃，你尝尝。”沈面蘸了甜辣酱喂到沈巍嘴边，沈巍皱了皱眉，还是咬了下来 ，“早上还是少吃这些油炸的东西。”

“知道了知道了，以后跟你一样天天吃面。”

第一节课下时，沈面难得地没有补觉。趴在桌子上戳戳沈巍的胳膊，沈巍放下笔，偏过头来问他：“怎么了？”

“哥我有件事情想不通”，沈面把他的笔拿过来立在桌上，“赵云澜说我长得好看，性格也好，应该很招女孩子喜欢啊，为什么这么多年一个向我表白的姑娘都没有呢？”

“别想这些奇怪的东西，”沈巍揉他的头发，手却突然停住，语气有些怪异：“难道你中意哪个了？”

“这倒没有。”沈面摆摆手，“我只是对自己的人格魅力产生了怀疑，赵云澜都有好多小姑娘追呢！”

“她们只是不敢。”

“什么不敢？”

“没什么，快上课了，要不要去洗个脸清醒一下？”

看着沈面伸着懒腰走出教室，沈巍才收回视线，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白色的信纸。

信纸中央精心描画着沈面的名字和可爱的小画像，看得出很是下了一番心血。沈巍两指夹着页脚，露出一个似不屑的冷笑，指尖发力，几张信纸就成了零散的碎纸，进了垃圾袋。

她们确实不敢。沈巍敏锐得出奇，总能在第一时间发现沈面身边对他怀有其他小心思的人。曾经有个女孩子爱慕沈面及其热烈，甚至试图尾随他回家，在阴暗的小巷里堵住沈面企图强吻他。后来被沈巍及时发现，以班长辅导同学的名义单独找了她在放学后的教室谈话。

旁人不知道沈巍同他说了什么，只知道女孩出来时是完好无损面色如常，称家事请了三天假，回来时绝口不提沈面的名字，仿佛从未认识过这个人，学校里无意碰面都恍若未见。有意者想谣传沈巍校园暴力，却也找不到半点证据，也只能当他是口才出众成功劝诫了一个误入歧途的早恋学生，倒是尽了班长的职责。

那些本该递到沈面手里的情书，要么是夭折在了寄信人手中，要么是断在了半路，总之没有一封，能平安送到本人手里。

扫清所有蠢蠢欲动，营造一派清平的假象。

沈面回来了，脸上还挂着亮晶晶的水珠，几缕碎发被湿答答地贴在鬓角，表情看上去仍有些耿耿于怀。

“要是没人喜欢我的话，我岂不是要一辈子待在哥你身边了啊。”

“有什么不好吗？”

“倒也不是不好……”沈面费力地组织着语言，“你以后结婚生子，我总不能还跟着你吧。”

“不会的。”

“你的意思是你要单身一辈子？”

“……也不会的。”

“这件事，总有一天会告诉你的。”

这里是抱抱（四）